暑假里,寒梅每天眼见着精神不正常的母亲,真是让自己哭笑不得,束手无策。自己心里只有一个念想,就是好好伺候母亲,不让母亲受一点委屈。 “啊——我滴岑娘——我快死了吧!”刚刚吃过早饭的母亲,又在大哭。
寒梅走进母亲房间,看着张嘴瞪眼,嚎啕大哭却一个眼泪也没有的母亲,无可奈何:“娘,你又怎么了?哪里不好受告诉我,我给你抚抚好吗?”
“大妹妹,我要回家!回俺娘家,你看看我爹就在门口等着俺!”母亲忽然抬起胳膊指向大门口,此时的寒梅心惊肉跳,毛骨悚然,她哪里还有勇气往外看啊!她收回母亲的胳膊逗趣道:“大哥,大哥,你歇歇吧!你是要吓死俺啊?”寒梅说着不由的一身冷汗顺流而下。想想一个性格温柔,朴实善良,对自己婆婆言听计从,为孩子们辛苦了一生的母亲如今变得如此野蛮,真是让人可怜,心疼,寒梅潸然泪下。
“吱、扭”纱门被推开。
“哎呀,娘!你可来了,快来陪俺娘耍耍吧!要俺命喽!”寒梅抬手擦擦眼角边的泪水,看着多病,从鬼门关拉回来的婆婆笑吟吟的走进来,她单薄的身体,似乎连风都吹得倒一样。小而瘦的脸上几乎没有一点肉,身体干板又矮小,感觉如获至宝,高兴的喊。
“嫂子,你好啊!”婆婆慢慢走近母亲,母亲一愣,停止了哭声。她直直地望着寒梅的婆婆,然而一把抱住婆婆大哭起来。脾气暴躁的婆婆向后退可已经来不及了,她有些不耐烦的扭过头:“哎呀,你娘怎么变成这样了呀?你说多好的一个人啊!”
寒梅走上前,拽住自己的母亲劝慰着:“娘,你不要哭啊!你看俺婆婆好不容易从那么远走来,你好生和俺婆婆说说话,好吗?”寒梅从母亲手里拉出婆婆,指着炕前的椅子:“娘,你先坐下歇歇,今中午别走了,我包饺子你们吃哈!”
“啊——我怎么还木死啊!我要出去,我要出去,我要出去找俺娘——”母亲再次大哭。
刚坐到椅子上的婆婆慢慢站起来,走上前对着母亲像哄小孩般:“嫂子,嫂子,你别哭啊!你看看咱们都有俊俊爸妈孝顺着,多享福啊!总么还一直说死啊?不说了,不说了哈!“
“我不要活了,我好死啦!”母亲一阵子什么话也听不进去,只认自己的理,无休止的哭闹。
“哎呀呀,呀!受不了,我还是走吧!”婆婆望着儿媳寒梅,脸露难色,转身往外走却被母亲一把拖住:“你走,我就跟着你!啊——”
“娘,你好不容易走来,你就坐一会啊!我再劝劝我娘别哭了,和你说说话!”寒梅哭笑不得,转向自己的母亲:“娘,娘啊!你能不能不哭,和俺婆婆说说话,好吗?”寒梅左右为难,不知道怎样才能说服一个娘。
“啊——我要跟着你——我要,跟着你啊——”母亲大哭,踉跄着,跟在寒梅婆婆身后。婆婆头也不回,加快了脚步。
“哎呀,娘——”
寒梅声泪俱下,不知道自己是想喊回火爆脾气的婆婆,还是想喊住大哭、悲戚,让人可怜的母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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