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兆海骑着摩托车带着寒梅穿过南北几条大街,沿着东西胡同向着公爹的住处飞奔。
个头不高,有着一个女儿四个儿子,两个外孙和四个孙儿的公爹生就一副长方脸型,黑黝黝的皮肤长着红紫色的脸颊,缺着两颗门牙的嘴上总是挂着幸福的微笑。他穿着一身黑蓝色的衣服,平躺在炕上,头靠在炕边。此时脸色苍白,双眼紧闭,崛起的嘴上不停地泛着白色的泡沫。
身材高大的大伯哥蹲在公爹身边,愁眉苦脸,唉声叹气,低头大口大口的抽着烟,使得不大的房间里烟雾缭绕,气味呛鼻。
大姑姐站在地上,弯腰贴近公爹的脸带着哭腔一句一句的重复:“大大,大大啊!你感觉哪里不好受啊?大大,大大?”
性格暴躁的寒梅霎时涨红了脸,情急之下她盯着大姑姐粗声道:“咱爹都这样,大脑已经一片模糊了,你不快想办法送爹去医院,还在这大大大大什么呀?真是的!”
寒梅回转身对着嚎啕大哭的孟兆海掀了一把:“兆海,快,快拨打120,找救护车送大大去医院,快!你口袋里不是有三千元吗?你先用着,不够咱们再想办法哈!”
“你好,我大大,我大大病啦……”孟兆海满脸泪水,他弯腰拿着手机,语无伦次,身体不停地抖动。
寒梅走上前拿过丈夫手中的手机,提高声音:“喂,你好!这里是胶州市九龙镇寒家村一百一十六号,有个病人昏迷,口吐白沫需要急救!你们路上注意安全,谢谢!”
救护车霎时飞奔而来,停靠在公爹门前,从车上跳下一个手提药箱的医生快步走进屋里给公爹施以急救措施,接着好几个人把公爹快速抬上救护车。
“娘,快上车啊!”大伯哥走回屋催促着头戴蓝色围巾,脸色浅黄,个子不高有些驼背,手上托着一根长长烟袋,在地上来回踱步的婆母。
“我,我不去!谁爱伺候谁去,反正我不去!”婆母挺直身体,慢慢的从嘴里抽出烟袋,脸拉得老长,她泛着白眼气呼呼的大声喊。
“我爹病了,你不去谁去啊?你怎么这样啊?有你这样当老婆的吗?”大伯哥气的脸色煞白,提高声音呵斥他那性格倔强的娘。
“大哥,别劝啦!救爹要紧,我去!”寒梅说着迈着艰难的步伐和大姑姐一起登上了救护车。
“你说这两口子一辈子打打闹闹,到了这般时候咱娘还是这个样,气死我了,幸亏还是五十年代自由恋爱的呢!”大伯哥弯腰走进救护车,抬手擦了擦眼角边的泪水,低声嘟囔。
“寒梅,你明天上班,下午让兆海把你送回来。明天让你嫂子请假去医院照顾咱爹哈!”大伯哥慢慢坐到公爹身边,望着寒梅说。
“大哥,先救咱爹要紧,别的事情慢慢安排!”寒梅说着,眼睛望向嘴上不住泛出白沫的公爹。
救护车发出“嘀嘟嘀嘟”声响,向着胶州市人民医院一路奔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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