婚车在宽阔的马路上奔驰。
“你就象那冬天里的一把火,熊熊火焰温暖了我的心窝,每次当你悄悄走进我身边火光照亮了我,你的大眼睛明亮又闪烁仿佛天上星星最亮的一颗……”录音机里正播放着费翔那动人的歌曲,孟兆海笑嘻嘻的看了看坐在身边的新娘寒梅,伸手给正了正头上本来就很正的红纱,望向前方。
“想要有个家 ,一个不需要华丽的地方,在我疲倦的时候 ,我会想到它。想要有个家 ,一个不需要多大的地方,在我受惊吓的时候 ,我才不会害怕……”寒梅望了望身边的孟兆海,一身棕色西装,白色的衬衣领翻在一件寒梅亲手编织的灰色毛衣圆领外,容光焕发。寒梅悄悄咀嚼着嘴里甜甜的糖,心头忽然掠过一丝谈谈的惆怅。四月二日,一个让自己不能忘记的日子。
“你吃糖吧,我给你填到嘴里啊!”男傧相,孟兆海的两个八拜兄弟。正在戏逗着女傧相。
“去,不用你,我自己来啊!再这样不理你啦!”女傧相半推半就,和着男傧相的嬉逗。
新娘寒梅和新郎孟兆海对望着,会心的笑着。
“来啦!来啦!来啦!”距婚车不远的前方。有两个骑车的小伙子,一边呼喊,一边调转了车头,野兔般飞驰而去。
立刻,“噼噼——啪啪——噼——啪——”鞭炮声震撼村庄,响彻云霄。
“哎呀!新娘子真漂亮!还是个老师啊!”孟家门前人山人海,观众高呼。
“好可惜,这么好看的姑娘!啧啧,啧啧!”观众叹息。
“听说人家娘家还陪嫁了房子呢!”观众赞叹。
“不用说,人家‘筑运’还真有福气啊!摊上这么家有钱的丈人!”筑运,想必是孟兆海的乳名,寒梅一听不由得咧嘴笑了。
“哎呀!你们快看!新娘子一进门就笑啦!他们家准会有好日子过啊!”观众在连声称道。
“一拜天地!二拜高堂!夫妻对拜!送入洞房!”主婚人的声音惊天动地。
浑身穿戴通红的新娘寒梅,抱着用花包袱裹着的沉甸甸的斧头,由两个伴娘簇拥,慢慢走进了洞房。踏着用红纸包着的一对砖块和一捆用红绳捆绑的秆草,坐上了早已叠放好,用小男孩滚过的放在炕头上的大花被子。
“看见了没有!新娘子都是先迈左脚进门槛儿的,将来准生儿子!”追进门的观众在呼喊。
“来,张大嘴!好!”一伴娘双腿跪在新娘面前,用红绳捆在一起的四根筷子将包着芝麻和红糖的一对袖珍小饺子推到了寒梅的嘴里。
“又香又甜的日子,从此开始啦!”另一伴娘跪在一旁笑着,道白。
“来,新娘接受新郎掷过来的枣栗子,祝你们早生贵子!”两个伴娘随着主婚人的口令,将新娘坐着的花被子,迅即旋转了180度,将寒梅转向了窗口。
“啪!啪!”两串用红线穿着的枣,栗子从窗外新郎的手中穿过红彤彤的窗纸飞扑在新娘的怀里。
“来,寒梅!给我钥匙,把咱们的箱子支开!”孟兆海从外边穿过挤挤的人群走了进来,笑呵呵的看着寒梅,伸手接钥匙。
“给你!”寒梅红着脸,从裤兜里摸出了那用红绳拴在一起的两把钥匙交给了孟兆海。
新郎轻轻地打开了皮箱的锁,左手掀起箱盖,右手伸进皮箱里摸索着寻找里边的枣栗子,然后将摸到的枣栗子左,右将皮箱支开着。使得皮箱如同玉来佛在人间注视着一段美好姻缘而开怀大笑。
“啊——啊哦——”大人,孩子一窝蜂似的在地上抢捡着新郎天女撒花般一把一把撒出去的五颜六色的喜糖。
“今天——承蒙老天爷的照应和——亲戚朋友的支持,成全了一对孩子的婚事!在此我——代表全家向各位亲戚朋友致以崇高的敬意和——衷心的感谢!请各位亲戚,朋友,父老乡亲!吃好——喝好!谢谢!”老实巴交的公爹一边断断续续的说着,一边不时地望望几天来一直教自己说稿的大儿子孟兆江。生怕那句话说漏活说错,弄个不尽人意。
“欢迎新郎,新娘入席!”主婚人大声喊道。
新娘寒梅微笑着,手挽着新郎孟兆海的胳膊,由伴娘伴郎簇拥,在热烈的掌声中慢慢走进了酒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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