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夕,一阵阵鞭炮声震耳欲聋,五彩缤纷的礼花飞上夜空。
父亲骑着自行车,车把上挂着嫂子为寒梅准备的糖果和包好的一盘饺子,大侄子烨烨用自行车带着俊俊,寒梅骑车跟在后面。这老小四人在寒风瑟瑟的夜里摸黑前往胶州市南关社办企业——寒松铸造厂走去。
年夜前街道旁,道路边正燃烧着一堆堆纸火、烧纸人规规矩矩的蹲在地上一面用小棒拨弄着纸火,一面念念有词,大概都是祈求上帝赐福的话吧。
“俊俊,俊俊!不要睡觉!”骑车跟在后面的寒梅眼望着侄子车后座上的儿子俊俊一歪一斜,就要倒地的样子,担心地大喊。
“俊俊,到了舅舅的工厂再睡好吗?”几个人围拢了过来,一齐拍打,提醒着昏昏欲睡的俊俊。
“你哥嫂把我们从老家接回来就是让我们一起过个团圆年,你怎么就这么认性,非要去厂里过年呢?”父亲抱起俊俊,在不时响起鞭炮声和高高飞起的礼花声中,大声的埋怨道。
“大大,人家都说出门的闺女是不能在娘家过年的!如果哥嫂和两个侄子来年万一有什么不测,我怎么担当的起啊?你整天教育我们遇事要为别人人多想想是吗?对不起大大,女儿让你操心啦!”寒梅面对自己最尊敬的已年迈的父亲和自己最疼爱的幼小的俊俊,眼泪夺眶而出,此时心中的懊恼与后悔无法用语言来比拟。
“你哥嫂都说,回来了就是一家人嘛!你怎么就这么见外啊!你知道你这么执意走出来,家里人会怎么难过啊?尤其你娘也这么个岁数了,她的心又细,肯定会偷偷抹泪的。唉,当父母的哪个不为儿女操碎了心?”父亲一位老干部,建国前的老党员。曾在乡里,村里处理挽救过多少频临破亡的家庭,怎么临到自己头上就这么无计是从呢!
“俊俊,俊俊!醒醒啊!”大侄子烨烨还在软硬兼施的抓捏着俊俊。
“妈妈,爸爸呢?”俊俊睁开惺忪的眼,小手伸向妈妈呢喃道。
“俊俊,俊俊!妈妈对不起你!妈妈知道俊俊想爸爸的!呜呜呜……”寒梅百感交集再也抑制不住自己的感情,上前一步趴在儿子的背后大哭起来。
“哭吧!知道你这几天有多憋屈,多矛盾。爹最能看透你的心,面对小孟这几天的死磨硬缠,倔强的你始终放不下那自尊。不回去又感觉对不起始终呵护你的家人,尤其是年幼的俊俊。看得出你在俊俊身上寄予了多大的希望!”父亲声音有些颤抖地说。
“大大,相信女儿!女儿在人生的道路上经历了那么多风风雨雨,坎坎坷坷,已经成就了我 如何面对生活的能力,我只是一时的想不开一时的和兆海赌气。过了年我会冷静的处理我与兆海之间的恩怨。我还好,有这么多家人陪着,尤其是俊俊能在身边给以安慰。可是兆海是一个人在家,这年怎么过啊?”寒梅擦着眼泪向父亲说道。
“是呀!小孟真的是个不错的男人,现在的社会能找到一个一心一意对你的男人真的不容易,所以你千万不要放手啊!”父亲说着往上撮了撮怀抱里已经熟睡的俊俊。
“来你们骑车慢点走,我抱着俊俊步行!”父亲脱下身上的棉大衣包裹了俊俊抱在怀里,在半明半黑的路上大踏步向前走去。
远处,又响起了一阵阵鞭炮声,五彩缤纷的礼花飞上夜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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