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兆海为了寒梅下决心戒掉十几岁就开始吸烟的习惯,着实让寒梅感到振动与欣慰,寒梅怎样鼓励孟兆海,祝他一臂之力呢!
寒梅想起了油灯下劳作了一天的姐姐,一针针一线线的给自己的心上人缝制鞋垫。说起鞋垫,大姐寒雪和后来的三姐寒风那可是绝对高手,论针脚,细密整齐。论制图,独出心裁。村里的大姑娘经常拿着鞋垫样本来家求姐姐画图案。每当这时,寒梅总是挤在前面,眼看着栩栩如生的飞禽和争奇斗艳的花卉从姐姐的手上落在鞋垫样本上。你看哈,有凤凰串牡丹,有鸳鸯戏水,有鲤鱼跳龙门,有双碟起舞。你要天上飞的,还是水里游的,姐姐每每都迎刃有余。
被姐姐疼爱的骂为“书呆子”的寒梅可没有这本事,长这么大都是靠这个姐姐一双,那个姐姐一双往自己的鞋里铺换着漂亮的鞋垫。
周末,寒梅将哥哥的鞋垫铺在一张纸上,拿起铅笔沿边缘转了一圈儿,然后拿起剪刀沿线剪开,往里修一圈儿,再稍修一圈儿。寒梅从嫂子屋找了布面和壳子(用布和浆糊一层层粘合起来,然后在烈日下晒干即成)做出了两双鞋垫样本,一双深红,一双金黄。
寒梅拿着鞋垫样本坐到了嫂子的缝纫机前,将选好的线按步骤穿好,用脚一蹬,缝纫机“哒,哒,哒”飞转开来。别具一格的鞋垫图案从寒梅的心里,一一落在了鞋垫上。不知这样过了多久,不知时针转过了多少圈儿,为了让图案更显清晰,她还在一遍一遍地重复着已经变粗了的线条。
寒梅长吁一口气,用剪刀剪断了连在机子上的线。她直了直发酸的脊背,耸了耸发麻的肩膀,伸了伸发疼的双腿,抬起头。嗬,父亲,母亲,哥哥嫂子,还有两个侄儿,在缝纫机前围了半圈。寒梅心跳加速,脸涨得通红。说时迟,那时快,还是没抢过嫂子。
“你看这双写了什么?我看这双!”嫂子抢过两双鞋垫,分给哥哥一双。
“ZHU JUN JIE YAN CHENG GONG”哥哥寒松一手端着一只鞋垫,左,右对比。吃力的拼读着耀眼的,红底黄线的大写字母。
“you zhi zhe shi jing cheng ”嫂子流利的拼读着显赫的,黄底红线的小写字母。
“我也要看!我也认的!”上幼儿园大班的大侄子烨烨蹦跳着,够着他们手中的鞋垫,抢读着自己认得的几个字母。
“有文化就是好啊!”父亲笑着,走开了。
“活到这岁数,还没看见过这样做鞋垫的呢!”母亲领着她的宝贝孙子烁烁来到了饭桌前。
“我们可要吃饭了,你们看垫子上的外语就饱啦!”母亲大声喊着,随手给烁烁拿起一个鸡蛋,剥着鸡蛋皮。
“外语?哈———”哥哥和嫂子对视着,开怀大笑。
满脸通红的寒梅,还在那里傻傻的坐着,她在想,孟兆海见了鞋垫会是怎样的一副情景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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