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说井下的寒梅,一点儿也没感觉哪儿痛或不舒服,只是觉得有点闷。寒梅回忆着刚才降落的感觉。簌簌的,爽爽的。丝毫也没有理会井上哭喊的四姐。
井底黑洞洞的,哪里能看得见寒梅的身影。四姐急得嚎啕大哭,以为此时的妹妹已经跌死在井下。
高家老大急中生智,撒腿向生产队跑去。他一边跑,一边喊:“大娘——你们家——寒梅——掉进——地瓜井里——跌死啦——”几个妹妹也追踪了去。
一会儿母亲和村里的一位大伯风风火火地来到井边。
“连妹妹都看不好!还有脸哭!”母亲不问青红皂白就给了正在嚎啕大哭的四姐两个耳光。
“我不让她跳,她非要跳!”四姐手摸着脸申辩着。
“小梅,小梅,你听的见吗?”母亲蹲了下去着急的喊。
“娘,我听见啦!”井下的寒梅终于说话了。
“小梅,跌伤了哪儿没有啊?”母亲不放心的问。
“没有,我哪儿都不痛。”寒梅回答着母亲。
“娘把筐子递下去,你坐在里面,让大伯把你拉上来。好吗?”母亲感觉没什么事儿,便催促着女儿。
“好吧!”寒梅欣然答应。
寒梅乖乖的爬进粪筐里,双手分别抓住了系在筐子两边的绳子。任凭大伯大把大把地拉绳子,筐子缓缓上升着。不断上升的筐子时而向左旋转了过去,继而又迅速向右旋转过来。寒梅迷上了眼睛,领略着升空的甘甜,心里美滋滋的。多么渴望井身能够再深一点儿。
母亲一把抱住女儿,看看这里,摸摸那里。发现女儿果然安然无恙。母亲一手将女儿揽坐在腿上,一手在地上划拉着。念叨着:“吱儿,吱儿,吱儿。狗惊,猫惊,小梅不惊……”母亲硬是逼着女儿就地撒一泡尿,用来消灾。
母亲从家里找来了耙子,上面拴着寒梅的一件衣裳。从井边拖着耙子,一步走来,一步喊着:“小梅,回家!小梅,回家……”
哈哈,寒梅就没害怕。怎么会掉魂儿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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